第(3/3)页 其实也怪不得他,他毕竟是夜无烟的属下,这么做无可厚非。可是,她心里还是不舒坦。 云轻狂笑了,挑眉道:“属下还没有胆子蒙骗夫人,夫人的身孕,也快有一个月了吧。千真万确,绝不妄言。夫人何以不敢相信呢?” 瑟瑟敛眸,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的感觉浮上心头。她坐在床榻上,手缓缓抚上小腹,心头一阵酸涩。 这个孩子来得意外,不在她的期望之中。在他的爹爹即将要娶别的女子时,在她的娘亲伤心欲绝时,他来了,来得当真不合时宜。 他的爹爹欺骗他的娘亲,他的娘亲恨他的爹爹,他来到这世上,会幸福吗?她知道,孩子是最容易受伤的。她的孩子,将来也要活在痛苦之中吗? 可是,孩子是无辜的,有错的是她和夜无烟。是他们两个人的孽缘造就了这一切。她不能伤害孩子,但也不会因了孩子,受困于春水楼。 瑟瑟唇角一扯,盈盈浅笑着望向云轻狂,笑道:“狂医见笑了,我只是,太过震惊,所以才会不相信。” 云轻狂凝眉笑道:“夫人相信就好,这些时日要好好歇息,夫人的身子最近有些弱,心绪郁结所致。凡事要想开些,我这里有些安胎的药丸,你每日一丸,饭后服下。” 云轻狂从药囊中拿出药丸,放在桌上。 瑟瑟伸手拿过药丸,放在身上的锦囊中,淡淡笑道:“这个我记下了,可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事?昨夜我一直干呕,且心头总是凉凉的。” 云轻狂凝眉,将手指再次搭到瑟瑟腕上,凝眉道:“干呕是正常的,只是心头……凉凉的?莫非是寒凉所致?” 云轻狂正在凝神诊脉,忽觉得指下的手腕一拧,那纤纤玉手忽然翻转而过,扣住了他的脉门。一道清澈婉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:“这病症只怕是狂医也不曾见过吧!” 他惊愣地抬眸,却见瑟瑟已然站起身来,清丽婉转的面容上,一片冰冷的霜色。清丽明澈的眼波流转,眼底好似冰河乍泄,闪耀着历历寒冰。 一袭红色雀羚大衣,映着她雪肤素颜,分外明媚。 “夫人,你要做什么?”云轻狂脉门被扣,动弹不得。他也纵横江湖多年了,还不曾如此受制于人。怎么也未曾料到,瑟瑟会忽然发难,将他擒住。而且,令他惊异的是,他怎不知道,她的武艺竟如此高了? 但云轻狂毕竟是云轻狂,不过转瞬之间,他便优雅地笑道:“夫人这是做什么?这个玩笑可开不得,你这样抓着在下的手腕,叫楼主看到了,那可就说不清了。让风蔷儿看到了,不知又会给在下下什么毒,不知是三步倒,还是八步醉。” 坠子本站在一侧,看到瑟瑟忽然发难,心头也是一惊,“夫人,你这是做什么?” “不做什么,我只是想要跟狂医讨些保命的药丸。云轻狂,你也是神医,手中自然有一些奇药,譬如你给我的练功奇药就不错,可还有别的?譬如,能出那片花林的解药。”现下已是严冬,那些花自然也败了,但是,瑟瑟兀自不放心。 云轻狂苦笑道:“夫人,你若是要药,属下难道还不给?你抓着我的手,我可怎么拿?” 瑟瑟冷冷笑了笑,一把将云轻狂的药囊从腰间摘了下来,笑眯眯地放在桌案上,淡笑道:“说吧,都是些什么药丸。” 瑟瑟知晓,云轻狂听风蔷儿说过,云轻狂是狂医,身上带着的,都是解药或者救人命的奇药,并没有毒药。可是风蔷儿身上就不同了,全是各式各样的毒药。 “这是医治风寒的,这是上好的金创药,这是保命的还魂丹,这是……”云轻狂指着那些药丸,一一道来。 瑟瑟将药丸一一记下,云轻狂应当不会欺骗她。待云轻狂说完,瑟瑟将药囊中有用的药丸收起来,眯眼笑道:“狂医,麻烦你送我出去吧。”她伸指将云轻狂身上的八处要穴一一封住。从腰间抽出新月弯刀,架到云轻狂脖颈上,带着他缓缓向院外走去。 坠子心情忐忑地跟在后面,一时间,不知如何是好。 院外依旧是琼玉飞扬,瑟瑟掳着云轻狂,望着站在院子当中的铁飞扬,一袭紫衣在风里狂舞着,深黑的眸波澜不惊地凝视着瑟瑟。 瑟瑟勾唇浅笑道:“葬花公子,雪大天寒,您还是到屋内歇息吧。” 铁飞扬淡淡挑了挑眉,凝视着瑟瑟并不曾说话,只是唇角却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。 守护在浮云阁的侍卫们,在铁飞扬的指挥下,对瑟瑟和云轻狂渐渐呈包围之状。但是,还无人敢上前。 云轻狂兀自不闲着,在瑟瑟耳畔不断聒噪道:“夫人,你可知铁飞扬为何叫葬花,他连花都不怜惜,还能对我这棵草有怜惜之情?我看夫人是走不出这院落的。” “闭嘴!”瑟瑟冷冷地说道。手中的弯刀一用力,在云轻狂脖颈上划了一道伤口,有鲜血渗了出来。 “夫人,我看你莫要白费心机了,这个院落,你是走不出去的。”铁飞扬冷冷说道,声音平淡无波,果然不为任何事所动。 “哦?”瑟瑟挑眉,冷眸紧紧凝视着铁飞扬,淡淡向院外走去,“难道说,葬花公子连生死兄弟的性命都不顾吗?” 铁飞扬淡淡笑道:“我们的性命都是楼主的,为了完成楼主的命令,丢了性命又何妨?” 果然是冷心冷面!她掳着云轻狂,一边慢慢地走着,一边暗中施力,准备随时应付铁飞扬的攻击。快到院门处,铁飞扬忽然抽剑在手,身子一沉,长剑如电般刺出。却不是刺向瑟瑟,而是刺向云轻狂。 “要想不受人质要挟,最好的法子,便是杀了人质。”他冷冷的声音从漫天飞雪中传来。 瑟瑟神色一凝,眼看着那把剑电闪雷鸣般刺向云轻狂的胸部,她眉头一凝,将云轻狂甩到一边。 她凝神,踏着翩然御波的步子,飘向铁飞扬。 今日,倒是要会一会这个四大公子中武艺最高的葬花。不用要挟任何人,她今日也要走出这春水楼。 转瞬之间,她已经冲到铁飞扬面前,左手袖影漫卷,如轻云出岫。右手弯刀闪闪,寒光乍泄。 铁飞扬没料到瑟瑟会如此决绝,不敢轻敌,手中长剑,舞出一朵朵剑花,将瑟瑟周身笼罩在剑影之中。 两人在雪地之上,展开一场厮杀。 瑟瑟意在离去,出手决绝一点儿也不留余地。铁飞扬只想擒下瑟瑟,根本不敢伤着她,是以一招一式,便没有尽全力。何况,还有云轻狂在一旁吼了一嗓子,“飞扬,夫人有了孩子,您出手小心点儿。” 和瑟瑟对决,铁飞扬本就小心翼翼,云轻狂此语一出,他的剑招便更加迟缓起来。楼主的女人,他本就不敢伤害,如今还多了个楼主的孩子,这事可棘手得很。 瑟瑟清眸一抹,唇边浮起一抹淡笑,她倒是未曾料到,自己腹中的孩儿,竟然会成为出春水楼的筹码。她挥舞着新月弯刀,雪花飞扬中,一道道新月形的刀影,映亮了她清澈的眸。 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厉,向着铁飞扬砍去。 铁飞扬只得连连后退,只敢防守,不敢进攻。 瑟瑟淡淡地一笑,刺出最后一招,踏着御波步,踩着院角红梅的枝丫,翩飞而去。一袭红影在雪上翩然飞过,竟无一人敢阻拦。身后,铁飞扬带着众侍卫正欲紧紧追去,只听得云轻狂懒懒地说道:“飞扬,别追了!夫人如今武功大增,且走得又如此决绝,就是楼主,恐怕也难以追上,何况你我。再说了,你这样急急地追赶,山路难行,夫人若慌不择路,摔到崖下可如何是好!” 铁飞扬回身,凌厉的眸光在云轻狂脸上环视一周,冷声道:“你小子又用什么损招了,说来听听!” “什么损招,别说得这么难听。夫人身上带走的药丸中,有一味引路的特殊药丸,一会儿我去风蔷儿那儿借了小白鼠,我们暗中寻到夫人,先保护她便是。”云轻狂动了动被瑟瑟勒过的手腕,笑眯眯地说道。 铁飞扬凝眉,事到如今,也只能如此了。 第(3/3)页